過時寫手。
想擴充的話歡迎私聊。
UT裡喜歡All福主SF,火影則是All櫻主卡櫻。
頭貼是 初一 幫我畫的!!
大一忙成狗。
 

【D2】It's consuming me.

→我終於動手了。
→是Die Stadt的同人。
→11403個字呵呵呵呵呵呵我這瘋子。
→由Coxx大大所繪製的手書「It's consuming me.」延伸。
有作者我這智障大量的自我理解。
→OOC!OOC!OOC!
→這篇文除了這個AU很帥之外沒半個可信的。
→這裡的Sans是觀察者視角,並非戀人視角,所以這不是愛情向。
→不敢艾特兩位親媽. jpg 超棒的Coxx大大 和 啞默大大
→如果真的得找人打的話先找 @名為顧涯的前不良。 、    @F🐟  和不肯公開的@念寒,他們三個是共犯(什麼
→我我我去上學了有事情等我回來再說,這段時間給你們準備凶器好了。(抖抖抖

 
 
 
DAY.2找一首最近覺得還不錯或是很喜歡的歌,配合歌詞寫出一篇文章。 
挑戰作品:UndertaleAU Die stadt(這個城市) 
角色:Sans、Frisk、其他人過個場…? 
CP:SF(非愛情向) 
 
 
 
成堆的資料散落於桌面上又或者被釘在牆面,他在白紙上頭的黑字逡巡,煙緩緩上升,但掩飾不去一紅一白的瞳微冷的目光。 
 
“The thought of you is consuming me.” 
 
人類的臉龐驀地劃過腦海,他不動聲色,卻是不自禁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脆弱的白紙被他握出了細小的皺痕。 
 
“Wherever I am.” 
“Whatever I do.” 
 
『Sans。』 
清冷的聲音模模糊糊的,他吐出一口煙,那人的容貌卻感覺越發鮮明。 
 
“The thought of you...” 
 
他揚手扔棄了那紙資料,抬手用兩隻掐住煙,並在吞雲吐霧之間自紙面斜開了目光。 
 
“Is consuming me.” 
 
那紙面上幾個英文字母連結著數個畫面在連續的跳動,他闔上眼試圖無視掉它們。 
然而那卻依舊在腦中如電影般固執的反覆播映而越發清晰,如同電子產品毀損時高頻的刺耳音調強硬的覆蓋他的聽覺,眉骨聚攏。 
輕甩頭顱之間好他像聽見自己的聲音。 
『kid. 』 
「...frisk.」 
 
 
 
 
“Your eyes.” 
 
那個人類的眼睛是金色的。 
乾淨的好似上好的琉璃,晶瑩剔透,如同陽光一般美麗的色彩卻照不進絲毫感情的溫度。 
 
“You skin.” 
 
人類的肌膚柔軟滑順,然而在那個人類那件常穿的外套底下,卻是多處的傷痕以及貼布。 
而那白皙的,柔嫩的東西,在灰暗的世界映襯之下反而讓他帶著過於蒼白的脆弱感。 
即使那個人類根本不是這樣的存在。 
 
“Your smile.” 
 
是啊,那個人類的笑容總是淺薄又淡然,同時總喜歡以手微微拉扯著外套的領子。 
抿成一條線的唇上勾,恰到好處的弧度勾勒出足以欺騙人的友善。 
但是Sans很清楚笑容本身就是極具欺騙性的表情。 
畢竟他自己亦是如此。 
 
“Your feet.” 
 
那個人類喜好穿著褐色的靴子。 
他還記得人類腳的大小,以及那五個腳趾頭圓潤可愛的模樣。 
當然,他也同樣記得被塵土與血液玷污的白皙腳踝,以及那個人類在承受著壓力時不禁蜷起腳指時靴子前端的皮革皺起。 
那是改不了的小習慣。 
 
“Your hands.” 
 
那個人類的生活習慣挺好,修長的手指以及圓潤的指甲,還有由於日常勞動而隱隱現出青色血管的手背。 
偶爾曲起手指在桌面輕敲,偶爾在思考中沿著下巴曲線來回摩挲,甚至是偶爾在伸懶腰時,向後凹折的拳以及手腕恰好的彎曲弧度。 
那個人類也不是沒有無禮的以指尖數落他,還記得他那時簡直想要手起刀落把那手剁了。 
(當然,他也該記得那隻手握緊了匕首的樣子。) 
 
“My hands on you.” 
 
蒼白的骨手落在白皙的手上,反倒是他自己這一方顯得病態的虛弱。屬於人類的體溫,被略尖銳的骨指劃過時還會留下淺淺的一道紅痕。 
他偶爾搭住那個人類的肩膀,抱起受傷的那個人類,又或者在不甘不願的替那人類處理傷口的時候。 
他的手,落在那個人類身上的樣子。 
 
“Your heart.” 
 
那個人類的靈魂是鮮豔的紅色。 
那代表著富有決心,也象徵著對生存的渴求與堅持。 
…這種定義套在那個人類身上,似乎是莫名的違和卻又意外的契合。 
他又有什麼資格斷定? 
 
“Your tenderness.” 
 
溫柔? 
他似乎也很意外自己會想到這個詞,扯了扯嘴角,極小的力道就像那人類抓住了袖子。 
視線落在傷口上,那個人類想要做的事情被另一隻手提著的醫藥箱所說明。 
他的兄弟笑著接納,轉過頭對著面無表情的人類道謝。 
 
“Your touch.” 
 
於是那個人類治療他的兄弟。 
動作熟練,手腳輕快,怪物與人類的差異在包紮上面並不明顯。 
他就隱沒在黑暗中沉默的看著,那個人類的指尖輕柔的點在他兄弟的骨骼上。 
(就像揮下了他兄弟的頭顱後的撫摸一樣的輕柔。) 
他閉上眼呼出一口氣,抓著煙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聽見了自家兄弟朝人類道謝的聲音。 
 
“Your stubbornness.” 
 
那把匕首就像護身符一樣。 
大概有一段故事在其後頭,但他實在沒有心思去多探究這個人類的心事。 
但他很難忘記那個人類在找不著那把匕首時的神情。 
緊緊攢著匕首的手背泛起青筋,他垂眸注視著,恍然間覺得那就像封印住了什麼的詛咒一般橫亙其上。 
 
“Your bitchbess. ” 
 
匕首被揮動的攻擊路線詭譎,他極快的向後閃躲,只有飛濺的血液弄髒了他的衣衫。 
而那個人類笑著停下了腳步,紅色的液體順著匕首的紋路滑下,落在地面。 
尖銳而刻薄無比的眼神涼涼的刺著他,翻騰而灼熱的怒意幾乎要衝破他的胸口—— 
那個人類呼痛的聲音讓他回過神。 
那時的他鬆開了手,沒有道歉,只是撇開了視線。 
 
“Your friends.” 
 
那是偶然看見的景象。 
那人類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但他也沒來的及得到更多可靠的訊息,那人類就彷彿被誰提醒了一般突然轉過頭,注意到了他。 
他則是由於恍然間看見的紅色雙眼和戲謔笑容眯了眯眼眶。 
「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那人類不自在的頓了頓,肩膀由於心虛而微微拱起,但是視線依舊直視著他。 
「…一個朋友。」 
 
“You family.” 
 
那位羊女士絕對跟善類扯不上邊。 
(他扯了扯自嘲的笑容。) 
致命而無情的手段,以愛為名的殘暴,他清楚那個慈祥的笑容底下咽下了多少鮮血以滋潤她的「愛」。 
叼著的煙隨著他笑容的變動輕晃,他瞇起眼看著那個人類與羊女士交談時的表情。 
…heh。 
他笑得就像收到了昂貴的菸酒似的。 
 
“Your favorites.” 
 
…什麼? 
思緒突兀的中止,就如同一篇樂章被猛然撕碎一樣,他鑑賞著自煙頭上升的懸浮粒子,試著去尋覓記憶中的碎屑。 
那個人類喜歡什麼… 
他聽說過,人類在無趣的時候會做自己相對感興趣的事情。 
但,那個人類從來只會望著天空,又或者望著天花板,瞇起的眼無從判斷清濁,只是讓視線凝滯於某處。 
那是多麼空虛的神態。 
(就如同她揮下匕首時的笑容一般空虛。) 
 
 “Your insights.”

那個人類的內在也是同樣的神秘。
寡言,面癱,缺乏主見。
好像無生命的木偶被操控著行走於血塵之上,從另一個世界的視角對眼前的所有冷眼以待。
他也曾經窺見那雙金色眼瞳裡偶爾曇花一現的光彩。
但那反而一次性的被抹上過多的感情色彩,讓他無法判斷其中虛實。

“Your outsights.”

看上去倒是一副無害的樣子。
瘦削的身材,垂下的眉眼,微抿的唇,修長的指尖,滑稽的宛若面具的三條橫槓。
習慣微微駝著背,把自己的存在感隱藏起來,不是出於自卑或者心虛,僅僅是一種野獸般的求生本能。
但他也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人類挺直背脊,繫在胳膊上的紅色手帕,隨風飄舞的褐髮,還有冷若冰霜的金色眼瞳,注視著遠方虛無的方向。
他很清楚,不論哪一個,都稱不上是那人類的真實。

“Your power.”

那個人類的力量是爆發性的。
當鮮血留下臉頰,當利刃劃破衣料,當那個人類的上臂肌肉使力連動著手腕將匕首向前揮動的時候。
那是一瞬間的事情,執著而凌厲的攻勢。
他瞇起眼,好似看見那個人類傷痕累累的樣子。
…略去了太多,他還沒有機會可以摸清那個人類所有的力量。

“Your force.”

那個人類通常都是垂著眼,將那雙金色的眸藏著。
他在戰鬥中見證過其魄力。
在額髮垂下的陰影之中,突然撕開裂縫注視著對方的視線,極冷的刀尖鋒芒都不及其銳利。
那是一瞬間的事。
與死神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Your wait.”

倒是意外的有耐心不是嗎。
他垂眸,猩紅色的眼在煙後閃爍,斂去一閃而逝的光。
隱蔽於黑暗中,側過頭,以眼角的視線窺探著經過的怪物,保持著專注的聆聽,以手掌貼地注意著誰的靠近。
那也不是什麼短暫的警戒狀態,那個人類耐心的就像在等他前往交易地點似的安然,只有繃緊的肌肉揭示其等候的目的。
他不禁想起偶爾看見那人類越過他兄弟的肩膀注視著他的表情。
…嘖嘖,多麼可怕。

“Your food.”

不挑食確實是挺為人稱道的好習慣,而那人類確實擁有這一特質。
他兄弟的手藝他了解,所以當他親眼看著人類不斷的往嘴裡送入沾滿紅色醬料的麵條時,不禁從齒縫之前輕笑。
更別提人類朝那高挑的骷髏豎起大拇指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笑聲。

“Your books.”

可以恰好用一隻手把握的大小,深黑色的封面柔軟的質地,邊邊角角被時光的稜角所侵蝕的痕跡。
那人類的目光沉默的落在米白色紙面上細小的字體,神情專注而虔誠。
他從那一幕讀出無盡的諷刺。
以一根骨指輕輕摩挲封面,尖銳的指尖劃出一道淺白色的劃痕,他的視線在看見其上的燙金色字體時因厭惡而瞇起。
...Bible.
那人類,該不會在渴望贖罪吧?

“Your movies.”

他不記得那部電影的名字了。
甚至連主要劇情都不知道,只是當偶然看見那人類抬手遮住了滲血的繃帶,以淡然的語調答覆他兄弟的關心時,腦中回想起的那一幕畫面。
「何んでも無い。」
他隱約意識到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關聯,但是他想不起來。
他的目光令那人類轉過頭,動作頓了頓,那人類轉身離開。
他在煙霧繚繞中若有所思的瞇起眼。

“Your music.”

他對音樂沒有什麼研究。
那個人類似乎也是如此。
所以那時老舊的播音機隨著悠緩而美好的Jazz緩緩的旋轉著,而他們相對無言,靜靜地聆聽著。
那是他看過那個人類最寧靜的容顏。
他們沉默無言,彼此的敵意與隔閡卻消弭於樂聲之中。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段交情比那唱片還要脆弱,極有可能一摔即碎。)

“Your work.”

那個人類對刀具似乎有所講究,天成的弧度在盡頭轉為尖銳,毫無鏽跡的刀刃顯示著其鋒利以及無所掩飾的殺意。
簡直就是藝術品一般。
他垂眸凝視著那把匕首時曾經這麼想著。反射光線的那幾道白色光芒隨著角度的轉換而變動。
用什麼保養的呢…
他在看見鮮血順著弧度腐蝕其鋒芒時,也曾瞇起眼睛如此思索著。

“Your muscles.”

那是骷髏沒有的東西。
和只剩枯瘦的白骨不同,把布料掀起之後可以看到那個人類流暢的肌肉線條。
雖然反而藉此他可以判斷出來他的移動軌跡並更快的作出反應,但是不得不承認,那也是人類難以應付的理由之一。

“Your hair.”

那個人類的髮色是褐色的,偶爾在陽光下可以看見一些髮絲泛著金色,是一種極迷人的色彩。
他也記得自己的手指穿梭於其間的畫面與觸感,蓬鬆柔軟的質地輕輕搔癢他的指尖,抬起手時,那短髮會從他纖細的骨指間滑下,如同流沙一樣無從把握。
也就像那個人類本身一樣。

“Your secret places.”

隱沒於深色短褲下的腿白皙修長,在人類變換坐姿時以隱晦的光線變換吸引目光,他的視線以不帶絲毫色慾的探究只是往那頭輕瞥一眼。
有趣的是,那個人類的性別從未被確認過,甚至其身上的所有特徵都如同恰好的立於雄與雌的中間線上,就連絲毫偏頗的細微跡象都沒有。
或許是他的視線確實是過於失禮,他抬頭時對上了人類的視線,在煙霧後頭他也無從判斷那是不是嫌惡或疑惑。
聳聳肩,他輕描淡寫的道了聲歉。
反正那也不是他在意的事情。

“Your closeness.”

面對他兄弟的時候,那人類的姿態似乎都會放鬆些許,或許是因為清楚只要他兄弟在場,他什麼都不會做吧。
即使是依舊平直的三條橫槓,他也可以看出那眼角眉梢染上的笑意。

“Your problem.”

那個人類進入「城市」的理由仍為謎團。
會進來的傢伙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理由亦是,更別提這人類可是有史以來最年輕就進入「城市」的存在。
所以,這人類絕對是犯下了什麼錯,又或者有什麼樣的「問題」甚至是「錯誤」。
已經快要燃燒到底的煙以溫度向他抗議過近的距離,他熟稔的捻熄,扔棄,然後拿出另一根煙。
他的視線落在剛才的煙所留下的灰燼,然後闔上眼眶。
這「問題」又會對「城市」造成什麼影響,也依舊未知。

“Your troubles.”

作為新居民,那人類注定會在「城市」裡遇上不少麻煩。
槍枝與刀刃,咒罵與挑釁,癲狂與厭惡,佔有與死亡,在這「城市」可還有不少黑暗面在殷切的朝那人類招著手進行盛情邀請。
那人類偶爾還會露出些許無措而茫然的表情,微張的口中什麼都說不出來,由太陽穴流下的冷汗彰顯其驚惶。

“Your sweat.”

透明的液體滑下頰邊,那人類由於不適的觸感而微微皺了皺眉。
抬手以手背抹去汗水,咽了口口水後平復著依舊不穩的呼吸,人類站直身子,額前被浸濕的髮讓那人類看上去頗為狼狽。
但那臉上的淡然並沒有因此動搖,他看著人類再次加快步伐,落下的汗珠在陽光下反射而變得顯目。

“Your tears.”

他曾經以為那人類不會流眼淚。
可想而知他看見那行眼淚時的錯愕與驚訝。
他甚至不太記得理由,卻完整的記得那人類的眼淚是如何的潤濕了那柔軟的睫毛,在眼底蓄積,然後從眼角順著臉頰柔軟的弧度流下,在下巴的地方稍稍滯留之後被地心引力牽引著落至地面綻開小小的水花。
他想要回想更多的細節,卻只能記起那人類抵在唇邊的手。

“Your spit.”

是啊,那可真是一個失禮的行為,不是嗎?
人類蹙起的眉就像是被冒犯了似的,側過頭,視線寫滿不屑與嫌惡,那雙眼凝視著地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人類調回對方身上的視線就跟看著那口唾沫的視線一樣。
是啊,失禮至極。
那時的他想著,卻是對於人類挑釁的舉止露出了興味的笑。

“Your occupation.”

那人類不客氣起來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不是嗎。
明明是在他人的地盤裡,那人類卻可以理直氣壯的豎起自己的領地,告訴對方不准接近。
那人類的氣息與溫度逐步侵蝕他可見的領域,並無聲的以最高調的方式宣示主權。
真是囂張。他想起這點不禁輕「嘖」了一聲。

“Your protection.”

說起來,讓那人類動怒的方式其實出乎意料的簡單。
一些輕佻的話語、一些低俗的貶低、一些庸俗的評價,甚至是不經允許的觸碰——
「滾開。」
面無表情,聲音卻是冷的徹骨,帶著警告的低語。
——還有,一個正確的主題。
知道那人類有想保護的東西,真是一個價值連城的情報呢,不是嗎?

“Your brutality.”

那或許是埋藏於每一個靈魂深處的本能,偶爾他不禁會這麼想。
那人類自然也不例外,在哭嚎與尖叫、咒罵和求饒之間,就靜靜地站著,赤紅色的靈魂浸潤在一片絕望與恐懼中,那人類的視線凝睇著眼前的景象。
然後突兀的露出笑容。

“Your dark.”

過度燦爛的光芒籠罩了人類,在柔軟的髮絲間穿梭,撫觸每一寸柔軟。
而那人類側過頭,微睜的眸底是陽光一般的色彩,卻沒有摻帶任何溫度,甚至將一陣本能似的警惕送上他的背脊。
「Sans。」
連帶著那聲呼喚,都是自喉頭深處滾出的陰暗惡意,精準的發音和搔刮耳壁的低沉沙啞。
有些角落,是陽光也無法照亮的黑暗。
那人類嘴角咧開的笑似是在傾訴著這句話語。

“Your light.”

那人類的影子在牆面投下一個駭人的輪廓,注意到他的腳步而轉過頭,那雙璀璨的金色眸子反而格外顯眼。
眸光流轉,隨著柔和的微彎弧度,那些金色的流光好似要溢出眼眶,鋪天蓋地的蓋去所有黑暗與陰影。
「Sans?」
大概是因為他的注視而顯得猶疑,但是平穩的語調還有略帶模糊的咬字卻是再親切不過的音調。
他注視著那對光芒很久才別開眼。
「…沒事。」

“You.”“And.”“Me.”

信任?崇拜?守護?好奇?
沒有,都沒有。
義務性的關心與注視,警惕著的笑容和疏遠,那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
他在腦內嘗試把對方與自己相連接,但是自己卻首先忍不住嘴邊的一聲哧笑。
「我們(us.)。」
被煙燻啞的嗓子令人聽不真切他的低喃。

“Your laughter.”

他曾聽說,一個人的笑聲會顯露出其性格。
那麼,那個人類的呢?
微勾的唇,沒有露出齒,僅僅是胸口還有肩膀顫抖著,隨著聲帶迅速振動所產生的節奏輕顫,微揚的聲線裡帶著克制的禮節和被逗樂的愉悅。
不同於單純由頰邊兩側肌肉拉動而顯出的弧度,那人類笑聲的演技顯然不及其表情,可以更清楚的顯露出其心情的輕快或者尷尬。
(那麼那樣癲狂而苦澀的、將近於咆哮的高調大笑,又是代表什麼呢?)

“Your scream.”

他從未想過那人類也可以發出這麼尖銳的聲音。
當匕首捅入腹部,當被猛地扯動頭髮牽動頭皮的痛覺神經,當子彈貫穿頭顱,當一切情況陷入失控。
那人類的尖叫什麼都顯得真實多了:疼痛與絕望撕扯著聲帶傾瀉而出的哀嚎,劃破所有寂靜亦滿足所有嗜血的渴望。
他輕輕勾了勾嘴角。

“Your curse.”

那人類不說髒話。
在城市裡,髒話說不上普遍,但也稱不上少見,畢竟比起髒話而言,更污穢下流而殘暴的舉止更流行。
在他記憶裡,對於那人類而言最惡毒的言語大概也就僅止於那一次了吧。
金色的瞳裡有黑色、紅色的光芒交替閃爍,如同由三種不同顏色的絲線胡亂編織而成的球體,各類負面情緒以及惡意交互作用,在混濁的眼白中投以最深沉的注視。
「——去死。」
那是暗啞的,卻又真誠的,宛若祝福一般的詛咒。

“Your walk.”

靴子落在地面的聲音,如果不仔細聽就聽不見。
放輕腳步似乎已經是習慣,那人類總是會稍稍駝背,既沒有內八也不會外八,稍稍低著頭,每一步都像踩在特定的節拍上。

“Your move.”

那人類的舉動總是顯得低調而理智,帶著些許幾乎是計算好的精確與冷漠。
不管是嘴角的笑容、打招呼時手揮動的弧度、匕首的攻擊範圍、處理傷口時的力道、距離拉近時的吐息——
他掐斷了煙,也掐斷了畫面。
還有四分之三長度的煙落在腳邊,他沉默片刻就又點燃第三根煙。

“Your needs.”

作為一個人類,需要的是空氣、食物與水。
而在這個城市裡,那人類將需要足夠溫暖的衣裳來保住溫度,需要傷口適當的包紮,需要在一片黑暗裡隱約閃爍的希望。
當然,最重要的…
他回憶起躺倒在血泊中的人類,還有那個心型靈魂顯眼的赤紅色,比血色更奪目。
那人類喘息著,低語著。
「保持、…決心…」

“Your fun.”

其實這個詞本身就具有很強烈的惡意,至少他已經不記得上次看到這被用以正面是什麼時候了。
那個人類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在那張張揚而爛漫的笑容裡,在睜開的金眸裡,在上揚的愉悅語調裡,更落在鮮血與灰燼的地面上。
「有趣。」
如同詠嘆調一般誇張的詞句。

“Your peace.”

在這個城市裡談論「和平」無疑是很愚蠢的想法。
和平?何謂和平?如何和平?如何維持和平?這些答案在城市裡永遠得不到統一。
過於天真的單字在這裡只會成為荒誕的笑料素材。
所以當那人類把玩著匕首露出笑容時,那個單字連同接下來的評價才會變得這樣玩味而意味深長。
「多麼適合這個城市啊。」

“Your war.”

那人類偶爾會露出很複雜的表情。
迷惘、厭惡、茫然、憤怒、困惑、痛苦…感性與理性在腦內拉扯時露出的掙扎。
他不知道那人類那時候是在想什麼,但無疑是在跟自己做鬥爭,在無聲的嘶吼咆哮而得不到解惑。
(死好痛好痛你是誰我是你你我要求你去求求你殺了——)
但,不干他的事。

“Your gifts.”

那人類或許就真的適合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他偶爾會這麼想。
那是一種氣場與價值觀和這個地方的磨合,在這個黑暗而殘酷的生存,絕對不僅只於力量上面的強勢或者智商方面的壓制,而是更深入精神層面的承受能力與黑暗潛力。
而那人類,呵。
簡直就像為此誕生的。

“Your dreams.”

聽說人類總是會問孩子,「長大後想要做什麼?」、「你的願望是什麼?」好讓他們思考未來的事項。
那簡直是他聽過最荒唐的問題。
那或許是這個城市最荒誕的一個笑話。
而當那個人類的眼底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當那張臉上的三張橫線再次顯得滑稽時,他不禁猜測,在面對那些問題時,這個人類會是怎麼回答的?
「nope.」
他笑著,搖搖頭讀出想像中那個人類的唇形。
這不是顯然的嘛。

“Your desires.”

在貪婪滋長的情況下,人類總會渴望更多。
是什麼?他偶爾會看著那雙金色眼眸探尋著。
那人類渴望什麼?
那些散落於城市外的記憶?朋友家人的關懷?沉淪於短暫而虛無的快感?還是掌控全局的高傲與權力?
那雙眼澄澈的過分,什麼都沒有,反而讓他無從判斷。
但有時候水面的平穩,只是暗示著其下的波濤洶湧,不是嗎?

“Your sex.”

恍然間,他想起了那個人類被下了藥的那一次。
微張的口、加快的喘息、被拉扯開來的衣領下白皙的鎖骨。
「你…」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帶著氣息不穩的微顫,那人類自己注意到這點後咬緊了唇,他也可以感覺到抓著自己衣角的手也因為對方的焦躁而升溫。
人類無自覺的摩擦雙腿,略顯混濁的金眸裡倒映出他無關喜悲的笑容。
「你——」
剩餘的話語被他阻斷。

“Your attitude.”

說是雙面人也不對,畢竟那是每個智慧生物都有的習慣。
他總是可以敏銳的感受到那人類對每個怪物(還有人類)的不同態度,或親暱或疏遠,或信任或警惕。
但是在那眼底有什麼從未被動搖,帶著殺意的,帶著從未暴露的從容與冷傲的眼神蟄伏於其中深處。
他也說不清那是什麼。

“Your cockiness.”

那是不肯屈服的部分。
帶著滿身的倔強進入這個城市,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被改變的自身。
那人類並沒有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反倒是以滿目的嘲諷與傲然凝視著他們,即使處於弱勢也高傲的宛如俯視。
不管偽裝的再怎麼低調沉默,這個城市每一個見過這個人類的存在都知曉這一點。
固執而堅定的傲慢,那是勾起挑戰欲與麻煩的原因。

“Your smirk.”

那又是跟平常的笑容顯得不同的弧度。
帶著狡黠與得意的輕笑,含有不屑與嘲弄的注視。
即使一閃而逝,也依舊帶著最真切的感情色彩,滿滿的戲謔和置身事外,好像才是得以窺見的、那人類的冰山一角。

“Your strength.”

人類最具優勢的一點,就在於他們的靈活性和應變能力。雖然因個體差異而不同,但總體而言便是如此。
而那人類無疑將這兩點都發揮到了極致。
他還記得那人類穿梭在攻擊之中的矯健,面對刀刃時抬腳將其壓下的氣魄,在包圍時滿是思忖以及冷靜的眉眼。
不知道是受過訓練亦或是天份,但那姿態和從容,肯定是人類群體中的佼佼者。
那強大而閃爍著紅色的心型靈魂無疑也是。

“Your weakness.”

相對的,人類比起怪物更弱勢的一點,便是深受感情牽制的靈魂以及舉止。
那人類自然不能成為特殊者。
攢緊了匕首的拳,癲狂的笑聲,失去準心的攻擊,無法被預側的爆發力,被淚水模糊的視野。
比怪物更加強大也穩固的靈魂反而被情感所牽動,真是諷刺。
他從那人類淌血的嘴角看見了鹹腥的苦澀。

【Hoax.】哧笑著。
【Degenerate.】嘲弄著。
【Repugnant.】戲謔著。
【Gun for fire.】黑色槍口。

“Your history.”

他垂眸落在腳邊的白紙。
過於簡單的字句,只要智商猶存就可以自行判斷的資訊,對更深一層的了解亦於事無補的說明。
呼出的煙霧模糊了視野,眼眶微微瞇起,他抬眼,眼前的屏幕被「404」所填充,寫滿了無能為力的疲弱。
究竟是由於牽涉到過深的東西,又或者這又是那群人類惡趣味的把戲已經無所謂了。
關於那人類的歷史,就是一片空白,僅此而已。

“Your past.”

就算問當事人,也得不到什麼答案,畢竟那又是那人類正在追尋之物。
那些傷口、被判決進這個城市的理由、紅色的心型裡所包裹的一切喜怒哀樂。
過於撲朔迷離而無從探索,那雙金燦的雙眼在提起過往也是一片迷茫的神色,偶爾因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或話語而握緊拳又或者輕勾嘴角。
是一個悲傷又或者荒誕的世間笑料,也只能在一切揭曉之後評判了。

“Your future.”

那可以說是很奇怪的預感,不過他知道那人類的未來與這個城市息息相關。
是化為最真實的魔鬼在這個城市裡掀起風暴?是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救贖一切然後在這裡定居?又或者…是可以改變這個城市的一切,包括那人類本身,也包括他?
他並不對此抱以期待,但是確實持有好奇,那人類身上的潛力太深,他也無法太自信的說自己究竟看的清多少。

“Your beauty.”

那人類平時總是喜歡垂著眉眼,把金色的瞳隱藏起來,連同輕抿的唇角一同斂起所有思緒,偶爾甚至是無生氣的宛若一個精緻的瓷娃娃那般。
側過頭的時候,柔軟的褐色髮絲劃過白色的衣領,仰起頭時纖細而脆弱的白皙脖頸暴露在他的視野之中。
隨著那人類轉身,綁在手臂上的紅色領巾顯眼的晃動。
無辜的歪頭,似是在詢問自己何事一般的溫潤有禮。
多麼好看。

“Your ugliness.”

那是最肆意也最傲慢的笑容。
眼白連同瞳孔一同染上血色,沾染著最純粹的愉悅以及殺意,看過來的眼裡寫滿笑意,咧開的唇角戲謔而嘲弄。
每一節骨髓都在發疼,籠罩在冰冷的殺意中,每一寸關節都顯得緊繃。
那人類隱沒在黑暗裡,只有豔紅的眸和挑起的唇角格外顯眼。
無辜的歪頭,似是在詢問自己滿不滿意這些「表演」般的天真爛漫。
那是屬於那人類的醜陋。
(亦是真實。)

“Your truth.”

他閉上眼眶,一片漆黑之中,那人類若有似無的輪廓顯得模糊,他從未看過,但是熟稔的警惕還有殺意在他頭顱內部著手。
那人類戴著的白色口罩上是與他相似的微笑,都同樣的無關喜悲。眉眼微彎,紅色的眼裡寫滿笑意,握在手裡的匕首沾滿血液與灰塵。
「Sans。」人類的聲音低沉,喉結隨著他的話語滾動:「怎麼了?」
這不就是他認同的真實嗎——

“Your lies.”

突然的光芒,那人類手抓著裙擺轉了一圈,柔軟的白色布料以她為圓心飄動。
那人類輕笑,金色的眼瞳裡氤氳著柔和的笑意,褐色的柔軟髮絲隨風劃過他的顴骨,有點癢。
「Sans?」那人類微笑著朝他伸出手,笑容燦爛:「快來啊,大家都在等你!」
他恍然間想要伸出手,但是背後有什麼冰冷的直接攫獲住他的動作,他在那個人類疑惑的目光裡睜開眼眶。
他將手插回口袋裡,退後了一步,那個朝他伸手的人類逐漸模糊,如同謊言般美好的景象最終化為光點飄散。

“Your friend.”

那個人類在跟誰對話?
被牆所阻隔的地方好像有另一個存在在與人類對話,他沒有靠的太近,也沒有特意歪過身子去查看,只是叼著煙靜靜的看著那人類的表情。
舒展的眉間,那人類表情恬靜,似是在靜靜聆聽誰的話語,偶爾張口時垂在身側的手輕晃,連同踏在地上的雙腳也稍稍併攏。
他終於稍稍轉移角度,可是只有一對若有似無的紅光一閃而逝,那人類的面前誰都不在。

似乎又有高頻的刺耳音調在顱內迴盪,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Your friend.”

他兄弟基本上對誰都很親切,尤其是對無辜的孩子,也尤其是對那個人類。
高個的骷髏彎著眼眸,而那個人類在旁邊輔助大偵探下廚,微彎的眉眼間寫滿喜悅。
肩膀放鬆,自然的露出脆弱的脖頸,在微笑時揚起的唇角,柔軟而歡喜的語調。
那個人類在他兄弟面前,是全然的信任姿態。

誰的呢喃與隱約的高頻音調重合。

“Your friend.”

羊型怪物的嗓音親和,紅色的眸微彎。
而那人類抬眸,面無表情,但是雙腳腳確實面對著羊型怪物,並沒有隨時逃離的準備,僅僅是以溫和的嗓音輕聲同對方說著話,並順從的抬手搭住對方覆滿白毛的手。
如果另一隻手可以不要一直在匕首附近遊蕩的話,這副景象可以說是無限的溫和了。

模糊的呢喃的音節逐漸清晰,他由於在一瞬間拔高音量的刺耳音頻而握了握拳。

“Your friend.”

那傢伙是這個城市裡有名的瘋子,是絕對不可以隨意招惹的。
所以那人類究竟怎麼跟那傢伙牽扯上的,他有點疑惑。
壓低身子弓起背部,雙腳一前一後,滿目的警惕,與那面具上的笑臉呈現鮮明對比。
看來那傢伙已經親自讓那人類見識過可怕之處了?
他看著那人類由於緊張而繃緊的下頜瞇起眼眶。

重複的呢喃逐步疊加,他聽清了由喉嚨咳出的音符,卻無法判別後面的話語。

“Your friend.”

身為市長的羊型怪物高大而別具威嚴, 狹長的眼帶著銳利的打量著那個人類,聲音低沉。
而承載著那目光的人類挺直了背脊,對方給予的壓迫感顯然令其感到緊張,抓著衣角的手由於使力而浮起青筋,那人類生澀的咽下一口口水。
倒是不擔心被突然的攻擊呢,這樣看起來。他好整以暇的手插口袋,看著人類開口答覆市長的提問。

是他自己的聲音?
他恍惚間聽出了那個呢喃的音色,是自己沙啞的聲音,騷擾著顱內底部讓畫面逐漸模糊。

“Your friend.”

這個城市裡沒有半個可以小瞧的怪物,至少他不覺得這個人類有那資本。
沒有雙手的怪物嘴裡吐出粉色的泡泡,紅色的瞳孔帶著好奇和同等的警惕凝睇著人類。
而那個人類,左腳悄悄向後退,微瞇的眼還有轉移的重心都暗示著在尋覓逃跑方向,但是依舊留著六分的精神留意著眼前怪物的動向。
他被人類警惕的表情逗樂了,在不遠處的黑暗竊笑。

「—ki—」
模糊不清的發音疊加,伴隨著由遠至近的高頻影響刺激著他頭痛,記憶的畫面在以更快的速度播放,變換的光景刺激著他不存在的視網膜。

“Your friend.”

「甜心~」
那人類顯然不適應這樣過於親近的稱呼,抬眼看著微笑的蛛型怪物,那人類輕抿了一下唇,視線停留在對方的六隻手上片刻後移開,搭在右臂上的左手不安分的輕輕摩挲綁在外套上的紅色領巾。

那個稱呼在逐漸清晰,卻又快要被機械毀損的高頻音響掩蓋,令他頭痛,他有預感自己 似是錯過了什麼又或是即將見證什麼,強撐著讓自己繼續看著眼前的畫面。

“Your friend.”

額角上的傷口是那怪物自己造成的,淌著唾液的嘴還有混沌的瞳讓其看上去十分的愚鈍。
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那人類猶豫了半刻,還是蹲下身好讓矮小的怪物可以不用辛苦的抬首,雙膝曲起,汗珠流過疑惑的眉間,在聽清那怪物的話語時微微皺起了眉…

「ki—」
是他自己的聲音。叫著那人類嗎?可是為什麼這個語氣…
頭顱內似是有無數的利爪在撓抓著讓他頭痛,連同高頻的音調騷擾著他每一寸思緒。

“Your friend.”

魚人側過頭露出微笑,尖利的牙齒透露出危險的笑意。
黑暗中傳來什麼生物咆哮的聲音,那是警告也是嘲笑,那人類的汗順著臉頰滑下,最後由尖細的下巴落下。
重心後方,匕首橫在胸前,抿緊的唇還有泛著冷光的眸,那人類是完整的戰鬥姿態,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做著最壞的挑戰。

「—d」
很接近了,可是為什麼除了這句什麼都聽不清?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只剩各種顏色混雜的紛亂景象,就連輪廓也無從辨別,他瞇起眼,但是高頻的聲音在肆意奪取他的意識。

“Your friend.”

那人類瞪大了眼睛,鮮血染濕了白色的衣服並順著手臂在指尖落下。
他側開眼輕「嘖」一聲,在離開前又輕瞥了一眼。
是熟悉的衣角,那是——

「Frisk!」
急切的呼喚跨越層層疊疊的呢喃響起,是屬於他自己的聲音,卻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的焦灼語氣。是那人類失控了?是那人類快死了?他又何必那麼驚惶——
漸趨高頻的音量在奪取他的聽覺以及視覺,他盡力讓自己去看清最終的黑暗裡彼端的人影,卻只能看見被紅色光芒隱隱約約包裹的人型輪廓——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白一紅的瞳透過混濁的煙霧凝睇著眼前的屏幕,汗水沿著不存在汗腺的頭顱流下,他穩了穩不太平靜的呼吸,以修長的骨指夾著煙將其取下,另一手則是按下了操作盤上的一個按鈕,原本寫著「404」的屏幕只剩沒有訊號的黑白條紋。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呼出的煙霧透過沒有上揚的齒間冉冉上升,那些喧鬧繁瑣的聲音與畫面都宛若幻覺、幻聽一般消失殆盡,只剩機器運作的細微聲響還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The thought of you is consuming me.”

他將全身的重量癱入黑色的座椅中,眼眶裡的雙瞳亮著晦澀難辨的思緒。
腦中關於那個人類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停留在面無表情的三條橫槓上,無悲無喜。

“It was never mine.”

那個人類注定會給這個城市帶來改變,反之亦是。
而他是個旁觀者,以波瀾不驚而將近為冷酷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切,並衡量那人類最有可能造成的未來。
但他也只是個旁觀者。
不會在這個過程中過多的參與,亦不會成為改變那人類的元素之一。

“And it will never be.”

他聽見自己的輕笑,被煙燻啞的笑聲低沉而戲謔。
為了什麼?他也並不是那麼在意,注視著自己拿著煙的手半晌,他低下頭重新叼住了煙。

“The thought of you...”

沉默。
他斂下了笑容,就連呼吸也放的很輕,被釘滿牆面上的白紙被從縫隙溜入的風吹動發出細微聲響,連同機器運作的聲音一同蓋過了他的呼吸。
屈服一般的垂下眼,他凝睇著屬於那人類的資料。

“「Is consuming me.」”

他沙啞的呢喃最終也被其他的聲音所掩蓋。



偷偷附上Your friend修改之前的稿子...

那個人類與城市裡的另一個人類交好。
赤紅色的雙眼,冷傲的笑容。
他對那傢伙沒什麼好感,比對那個人類還要更沒有好感。
他沒有跟那傢伙說過什麼話,但偶爾曾經看見兩個人類站在一起,看上去不怎麼像日常的談話。
...他特別厭惡那傢伙看見他時揚起眉的挑釁意味。

※如果喜歡的話,這裡是我寫的東西的目錄!謝謝你喜歡!

评论(15)
热度(128)
© 水星蛇 | Powered by LOFTER